青玉案·与朱景参会北岭
《青玉案·与朱景参会北岭》作者为宋朝诗人陆游。其古诗全文如下:
西风挟雨声翻浪。恰洗尽、黄茅瘴。老惯人间齐得丧。千岩高卧,五湖归桌,替却凌烟像。
故人小驻平戎帐,白羽腰间气何壮。我老渔樵君将相。小槽红酒,晚香丹荔,记取蛮江上。
【前言】
《青玉案·与朱景参会北岭》是宋代爱国文学家陆游的词作,写于绍兴二十八年(1158年)秋。此词通过自己与友人的对比写出作者对友人建功立业的向往之情,表现了作者怀才不遇而故作达观潇洒之状。
【注释】
⑴青玉案:词牌名。
⑵朱景参:名孝闻,时为福州宁德县县尉。北岭:山名,在福州和宁德之间。
⑶声翻浪:声音像波涛翻滚一样。
⑷黄茅瘴:《番禺杂编》谓八、九月为黄茅瘴。
⑸“老惯人间”句:年龄老了,把人间的得失,看得一样,无所动心。
⑹“千岩高卧”三句:前两句虚写自己退隐的形象。唐太宗贞观十七年(643年),诏画功臣二十四人于凌烟阁。陆游指出自己愿意退隐,不追求画像凌烟阁。
⑺故人:指朱景参。平戎帐:军帐。
⑻白羽:箭名。唐太宗为秦王时,以大白羽射中单雄信枪刃,见《酉阳杂俎》。
⑼小槽:压酒的器具。李贺诗:“小槽酒滴真珠红。”
⑽晚香丹荔:指晚红,荔枝的品种之一,熟时最迟。
⑾蛮江:指闽江。
【赏析】
这首词是陆游集中有据可查的第一首词(《钗头凤·红酥手》一词一般认为是陆游年轻时所作,但缺乏实据)。《剑南诗稿》卷六十五《道院杂兴》其三有:“北岭空思擘晚红”句。陆游自注:“北岭在福州。予少时与友人朱景参会岭下僧舍。时秋晚,荔子独晚红在。”这首词与读者预想的似乎有所不同。一是不老曰老。三十四岁,不应感到老,他在晚年回想这段时也定位为“少时”,而篇中“老惯人间齐得丧”“我老渔樵君将相”,两次提及“老”;二是本欲平戎偏作渔樵。他将自己与朱景参的未来作了两种假设:朱景参驻守平戎帐内,羽箭腰间,十分豪壮与畅快;而他自己,高卧,泛舟,不思功名,渔樵老去。
对此感觉很是复杂,虽似自己的选择,但最后一句亦透出些许讯息:“我老渔樵君将相。”两个鲜明迥别的结果,而这种结果,陆游表面达观潇洒,似乎真的“老惯人间齐得丧”,对人间一切得失已感无所谓。可“小槽红酒,晚香丹荔,记取蛮江上”,呈现一派提醒叮嘱状,意思是:你千万要记着你还有一个朋友,曾在北岭僧舍,蛮江边上,与你共同品过小槽红酒,赏过晚秋红荔。如果真的甘于终老渔樵,就不会有被人忘怀的担心。可以看出为将相并不是不令其心动和钦羡。如果这首WWw.7gushi.com词放在他晚年历经沧桑后,读者不会感到奇怪,但这是在他刚刚出道,理应壮志豪情时,虽然此前多有坎坷,有种虚度光阴的焦虑在,但还不至于此,所以其中有赠诗的客气在,亦有强作老到的不自然在。相形于同年所作的诗作《航海》中所传达出的“流落何足道,豪气荡肺胸,歌罢海动色,诗成天改容”,后者则更自然些,更贴近于当时的状态。
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,当时陆游任福州宁德县主簿,官职卑微,然对官场风气却也识得个中滋味,加之毕竟年轻气盛,稍遇挫折,不免心灰意懒,所以“千岩高卧,五湖归桌”不过是作者一时的酸词,老死渔樵就更谈不上了。而作者内心则是对友人“白羽腰间气何壮”的无限向往。这里,读者看到的是一位政治上还太不成熟,渴望建功立业却故做豁达潇洒的陆游,假则假已,但可爱之极。